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院长白重恩:要帮助企业统计碳足迹,合理制定规则和减震措施(2)
我想讲的是,我们怎么来让我们整体的制度框架变得更加合理,来让我们更加地做长期规划,可以让我们更好地在宽和厚的赛道上配置各种资源。
我们来看我们遇到的一些问题,刚才说了我们需要这样一个制度框架,但是这个制度框架不是很完善的时候,我们遇到了什么问题?
大家记忆犹新的2021年的拉闸限电,最近因为气温特别高,空调用电又多,工业生产的用电又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。那怎么在电力供给紧张的时候,怎么配给电力使用就变成了很大的问题。
2021年的拉闸限电对很多的企业造成了很大的损失,是因为我们的配置是基本行政手段的,一定程度上上面定了总体的目标说今年发多少电,用多少能源,层层分解,到了基层政府就分解到企业头上。基层政府要想非常有目的性说哪些企业停电成本低就少用电,停电成本高的就多用电,做到这样对政府要求实在太高了,要对各种各样生产的程序都有非常深入的了解,很难做到。但是如果我们有价格机制就可以比较好配置短缺的电力,有些企业停电一次生产线完全毁掉,对他们来说成本非常高。也有一些不那么极端的,停电一次重新开启需要3天的调试时间才能让产品的质量稳定,对他们来说停电成本也非常高。但是另外一些企业停电成本就会相对较低一点。如果用价格机制,那些停电成本高的企业宁愿付高价也要保证供电稳定,需求可以得到满足,而停电成本比较低的企业,当电价上涨可以少用电,把电腾出来让需求比较迫切的企业来用。电价合理的调节就非常地重要。但是,要电价调节阻力是非常大的。
既然电这么紧张,如果我们再做传统的发电设施的建设,比如说煤电的建设,用最多可以是38年,除非我们捕捉二氧化碳的技术有突飞猛进,现在大家看不到这样的前景。所以几乎所有的设计中都是说最终煤电要退出市场。它的生命周期是48年,而我们要达到碳中和只有38年,所以做进一步的投资煤电效率是有问题的。
那我们就希望用清洁的电力,比如说风电、光电等等。但是我们清洁能源投资能力很强,但也遇到一些生态的约束,有些地方适合于做风电,但是生态规定说不能做。但总体来说,它的约束是我们的消纳能力。我们发了风电和光电,因为它不是稳定的电源,所以电力系统消纳不稳定电源的能力还是需要有很多建设的。
那为什么消纳能力现在没有突飞猛进呢?我们在不断地进步,但为什么还有障碍呢?一会儿我会跟大家分析,跟我们的定价体制有什么关系。
还有碳关税。欧盟已经在讨论征收碳关税,尽管他们的措施有变化,最终实施时间也还没有最终确定,但是几乎可以肯定最终要实施碳关税。碳关税对中国出口欧盟的企业可能就是一个很大的负担,因为我们的碳定价是比较低的,欧盟碳关税设想是欧盟企业要为排放每一吨二氧化碳支付100欧元的成本,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最终传导到用电企业。但是,中国的企业成本中碳定价还没有得到充分的反映,这中间的差异欧盟的企业认为对他们竞争不公平,所以他们的议会就说我要把中间的差异100欧元和我们现在碳价大概是40元、50元人民币之间的差价变成它定碳关税的基准。如果是这样的话,在国内保护企业不让他们成本增加,但是出口的时候全部以碳关税的形式体现出来。所以等于国内其他行业碳排放企业,出口企业没有承担,最后欧盟关税把这些全部拿到了。